周元静静坐在椅子上,思索着自己这一路走来的心理变化,但毕竟当局者迷,他未能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。
官妙善给出了答案。
“压力,恐惧,自律,机械化。”
她把茶递给周元,轻声道:“最初与你相见是在白云观,那时候你孑然一身,所以十分洒脱,甚至都可以说出练功是为了将来享乐这种话。”
“平定两江之后,你来到神京,那时候你的身上就有了责任,但整体的趋势是积极向上的。”
“津门和谈之后,也就是刺君案之后,你整个人都变得沉郁起来,心中憋着一股怒意,有发泄不出的愤恨。”
说到这里,官妙善握住他的手,道:“当然,这其中有我的原因在,是我没做好这些事。”
周元皱眉道:“那时候我面临很多东西,蒹葭怀着孕和凝月千里逃亡,神京五城兵马司和熊阔海他们面临清算,曲灵又把自己豁出去非要助我一臂之力,锦衣卫在追杀我,香州在被入侵…”
“我那时候沉郁是合理的,是没问题的啊。”
官妙善道:“你冒着大雪北上科尔沁,在山海关炮轰努尔哈赤之后,放走了完颜黛婵。”
“当时小庄回来,她就告诉我你的状态不对。”
周元瞪眼道:“哪里不对了?”
官妙善沉默了很久,才轻轻道:“你把你和完颜黛婵的恩怨情仇,归结在自己的身上。”
“你甚至把刺君案的错误,也归结在你自己身上。”
“这时间万事万物,所有的错误,你都归结在自己的身上。”